你和夫人廖陈氏有一女一儿,长女七岁名招娣,小儿子四岁名腾达,你老母亲七十有八,闺名王花儿。”
廖掌柜周身战栗。
这根本不是体谅,这是赤裸裸的恐吓,他全家老小多少岁,叫什么名字,对方都掌握得一清二楚。
对方黑白通吃,全家老小的性命,全在他一念之间。
“砰”地一声巨响,廖掌柜吓得浑身一震。
沈星河猛地拍案而起,怒斥道:“你给你儿子取名‘腾达’,给你闺女取个‘招娣’的破名字?我就看不惯你这种重男轻女的偏心眼王八蛋!
不说?行!我就把你儿子先嘎了,瞧瞧还能不能再招来个弟弟!我给你闺女改名叫‘无弟’,让她从此天下无敌!”
这都是什么跟什么!
廖掌柜根本就听不明白!这说的是怎么解决铺子的问题么!为什么又突然跳转到了招弟这件事上!!!
如此毫无章法的乱拳,让他措手不及,无从应对。
廖掌柜慌忙应承:“小人回去就给闺女改名!您随我去趟铺子,我把压箱底的好货给您看,您过目方知。”
廖掌柜心中哀叹,自认今日出门大概没看黄历,他说的最多一句话便是:“求您放过我一条生路吧!”
沈星河挑眉,语气缓和,“可以,如果真是好货,我也不把你往绝路上逼,你这一摞银票,我也不要了,毕竟你还有妻儿老小要养活。
回去我拿了东西,你别忙着滚蛋,先站在你铺子门口,给来来往往的老百姓讲明白了,是你犯贱,无端捏造鬼怪之事污蔑我铺子清白!你要连续站三天,解释清楚后,再滚也不迟!!!!”
廖掌柜连连磕头,应声道:“是是是,小人明白!”
沈星河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奔向霁月木匠铺搬货。
谢清洲先一步去了霁月木匠铺,他站在房檐下,见沈星河来了,跟着一起进去。
沈星河昂首挺胸,得意洋洋地晃着膀子,冲着谢清洲挑眉示意。
他手指轻轻一点那金丝楠木的美人榻,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:“嘿,这可是归我了!”
谢清洲则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,对他这一举动不以为然。
沈星河又指向那套精致的雕花黄花梨拔步床,傲然宣称:“这也是我的!”
谢清洲依旧不以为意。
沈星河手臂在琳琅满目的家具间游走,豪气冲天地宣布:“这些,通通都是我的了!”
谢清洲对此仍旧无动于衷,甚至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。
随后,廖掌柜神情恍惚的带着沈星河上了二楼。
途中,他一个趔趄,差点从楼梯上滚落。
稳住身形后,他径直走向一处货架,搬开杂物,用力推开架子背后的暗门。
暗门之后,一扇铁门显现,他打开铁门,从中抽出一个长形木箱。
廖掌柜费力解开锁,箱盖开启,一根人高长木赫然出现在眼前。
“咦~这是什么破烂木头!”沈星河瞥了一眼,眉头紧皱,满脸嫌弃。
廖掌柜听闻此言,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星河,这后生竟然有脸做木匠铺的东家?!
这种金贵的木头都不认识!
原来是个外行!妙啊,真是太妙了!
廖掌柜的把握时机,他忙堆起笑脸,极尽恭维,“您真乃独具慧眼,这确实只是普通木头,不值一提。里面另有好货,有金丝楠木呢,我把里面的金丝楠木取出来给您过目。”
谢清洲却在此刻蹲下身,目光紧紧锁定那块木头,仿佛被其深深吸引,无法自拔,“这是好东西!这个好!”
廖掌柜心里咯噔下。
谢清洲双眼发光,回头望着沈星河,“嫂子!这是柘木,这个好!”
廖掌柜才燃起的星火希冀,瞬间被无情踩灭。
“什么木?”沈星河没明白。
谢清洲解释道:“这是柘木,绝佳的枪柄材料,难得的好东西!”
廖掌柜生无可恋,面如死灰,内心绝望至极。
沈星河瞥了廖掌柜一眼,命令道:“别愣着!快去把你说的金丝楠木拿出来让我瞧瞧!。”
廖掌柜神情恍惚的去了里面。
沈星河凑近谢清洲,低声询问:“这玩意儿很值钱吗?”
谢清洲警惕地扫了一眼廖掌柜那边,将声音压得只有他和沈星河两人能听见。
“这种木材非常稀有,爹爹打了场胜仗,皇上曾赐给我家一块这样的木头,我亲眼见过,与这个一模一样!爹爹用它打造枪杆,这种木材在民间几乎见不到,极其珍贵。”
沈星河万万没想到,平日里百无一用的谢老三,此刻竟派上了用场。
他问谢清洲,“能值多少钱?”
谢清洲沉吟片刻,答道:“具体价格不好估算,但至少值万两银子,若是遇到识货之人,恐怕愿意出更高的价。”
廖掌柜将金丝楠木也抽取出来了